两个傻子

小苞

“爱，一定需要相濡以沫的支持和理解。”
来到这里总会有收获！

己合

小茶叶的坚持与成长太不可思议了，一直被你感染、感动着，祝福，祝好！亲爱的。

小茶叶

樱桃园主的爱情
老戈的院子其实离城里一点不远。

在离城里不远的乡村，十年前老戈租了一块30亩的地，高高低低，绕着这块地更有一块水塘。当时这块地在农村人眼里只能算边角料，拿他做不了大事，种不了成片的麦，也栽不了成片的棉花。

就这样，这块地就荒在那里。

老戈是个城里男人，不高不矮的个子，唯一有点跟别人不一样的是手臂比平常人长点，骨骼用城里人的标准来看，算是粗大的了。但他说话文绉绉，喜欢引用书上的话语。声音也低低的，从来没有大声的时候。

虽然他其貌不扬，就凭上面两点，就不像乡下人。所以肖家桥的村主任，认为这个城里男人有点痴。

一连在他那里蹲了三个月，什么事都不干，就泡在村委会跟他们几个主任聊天，要不就是跟着别人去看地。

乡下人直爽，就问：你要干嘛？

老戈才慢条斯理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：我想问你们租块地。

村主任上下打量打量他,心里寻思：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种地的料，要地干嘛？

老戈又说：我只要少点，30亩就够了，你们就把那块有水塘的地给我好了。

村主任觉得更奇怪：那块地，你拿他做啥？

老戈搔搔头皮，轻描淡写地说：我在里边种种树，果树。

村主任被老戈盯了三个月，现在总算知道对方的意图了，大大松了口气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要求，那块地闲也是闲着，种点树也好。

于是，很爽快地签给了老戈。

老戈此刻坐在院子里，因为经过十年的种植，30亩地的外围已经由绿葱葱的高大树木形成了天然篱笆屏障，更有水塘绕着做天然的护院河。这是个天然的大院子了。唯一的建筑是老戈拿到这块地后自己设计搭建的几间平房，以及前面搭的廊檐，一张方桌就一年到头放在外边。

园子里一年四季特别分明，春红，夏绿，秋黄，冬白。四季在这个园子浓墨重彩，一样不缺。

不过，老戈夫妇最喜欢的还是春季。林花谢了春红，落红无数，春去匆匆也没什么大关系。林花落红之后，就有玛瑙般一串串樱桃挂上枝头。在园子一角水塘边有好几树这样的樱桃，樱桃熟了，鸟儿隔着半里地以外都能闻到樱桃熟了的香味。成群结队地过来。老戈就大约地拿网围了一下，故意露出一点，让鸟啄了去。剩下的朋友来采点，城里来的朋友们，围着树，大呼小叫，吃得不亦乐乎，也不带走。大家也就图个新鲜，这样站在树下，边采边吃，是没有过的感觉。采的又是樱桃，不是一般水果。虽乡野，也风雅。

老戈就陪着大家站在树边，呵呵笑着，满足地看着，他自己从来不吃。

来不及吃呀。

樱桃熟了，接下去就是李子，杏子，桃子，梨子。

红红的李果，黄黄的杏子都熟到滚落到地沟里，滚落了一沟，化作果泥，连鸟儿都不吃了。有自诩读了几本书的女子说:这样的情境，让人想到德伯家的苔丝。

老戈不慌不忙地说：那这些果子就成诱惑之果，倒像伊甸园的苹果了。我这里没有苹果。

这个貌不惊人的老戈着实也有有趣的时候。

小时候是南门台上的少年，兄弟姐妹多，父母在商业里工作。南门台上以前热闹得很，小伙伴成天个追逐嬉闹，夏天就泡在东市河里打水仗，冬天晚上就成群结队，走街串巷，喊火烛小心。

老戈小时候身体弱，这些热闹的活动他看得多，参与得少，一个人很无聊，就看看书，书倒成了最好的陪伴的伙伴。

那个时候，老戈娘子是东面店弄的小丫头。家里兄弟姐妹五个，被狠心地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娘分别寄养掉了，定期才能回家团聚一下。老戈娘子的爹妈都是医生，说来，妇幼保健院还是老戈娘子的妈一手创办的。

老戈的丈母娘家庭出身不好，于是工作更加卖力，那是掏心掏肺地工作。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。

老戈的丈人也是医生，酷爱养花种草。那时，老戈娘子家住在东面店弄的老宅里，院子小，但是靠着阴湿丑陋的围墙，老戈的丈人愣是开辟出一块花园来，姹紫嫣红，根本看不到围墙根原来的阴湿了。

老戈丈人还带着女儿去无锡看花展，到处去看，老戈娘子虽然自幼少了点母爱，但是这样跟父亲在一块的温馨时刻，让她格外爱花。

后来，老戈的父亲，和老戈娘子的父亲因为下放到一个地方就成了亲家。那时，爱书如命的老戈已经在新华书店里上班。爱书的人离书近了，就觉得心下喜欢。

老戈和他娘子的姻缘就这样定了。

因为老戈娘子爱花，结婚时住的地方，根本没地方种花，老戈娘子有点闷闷不乐。老戈看了，也不多言语，过了几年，出来搞三产，又开店。将家搬到当时一个城乡结合部。有了一个私家的院子。老戈娘子开心极了，将一个院落打理得高低错落，生机盎然。还要跟老戈憧憬，要是有个几亩地就好了，那就种个痛快。

老戈娘子也是说说而已，但是实心眼的老戈就往心里去了。

当时，老戈回到新华书店，想想不甘心，看看自己离开前的同事，一辈子就埋在新华书店里了，等着退休。

老戈好像看到了自己将来的那条路，也许，若干年之后，自己的脸部表情，神态都会跟眼前这个同事恹恹的样子相似。

没有人愿意，但是很多人会迫不得已，为了生活。

但就因为娘子一句话，倒似提醒了老戈，也许可以换种活法。他开始默默留意，寻找机会，也开始默默积累资本。

时间在坚定的信念面前往往是无力的。

当老戈将一切准备停当，带娘子去看地时，老戈娘子吓了一跳。没想到自己开玩笑随口说的一句话，老戈竟然当了真。况且，她嘴里也就一两亩地，现在突然变成了三十亩，这个完全让人一时无法消化了。而且又是那样高高低低，不平整的地。可以做什么呢？

老戈的意思就是依势而建，呈天然野趣，不需要那样方方正正。天然的东西才是有生命力的。

东面店弄的女孩子对于农村生活是不认同的，因为下放过，对农村生活是有所了解的，委实不是件乐事。不过当时，老戈带她看地时，她已经从商业里内退了，闲着也是闲着，况且唯一让人担心的儿子也去国外留学，无需他们操心了。

也就随了老戈吧，毕竟，也是因为她一句话，他才这样往着那个方向去的。

夫妇两搬到了乡下，胼手胝足，去浙江买树苗。老戈娘子虽然柔弱，但是一次次跟着去把关，一棵棵树苗都经过甄选才搬回家来，请了工人种下去。有个朋友，给他们几粒山上捡的梧桐籽说：试试吧，也许能成树。老戈娘子随手将梧桐滋种在房屋前面。没想到，十年后，真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长成的不止是梧桐树，十年过去，长成的还有花树果树无数。那些流下的汗水，付出的劳作，都化作花儿果儿来回报他们了。

还有跟着过来，在这里做窝的鸟儿虫儿，院子里的鸡鸭，河里的鱼儿水蛇。

老戈目前在研究佛教，很多时候他都是吃素的，老戈娘子不吃素，但是她定期要去看望他们一直照顾的孤老，有捕蛇人到他们这边水塘来捕蛇，老戈和他娘子也不直接不让捕，总是软言细语劝，少捕为妙。在夫妇两心间，总觉得自然赠与他们那么多恩泽，他们要知恩图报才是。

十年住在乡下，没有一次回到城里过过夜，虽然定期拿些土特产品去探望城里的亲戚家人。但是他们已经不习惯住在城里。在这片绿洲上，有需要他们照料的那些鸡鸭鱼虫，更有彼此在。

这么大半辈子，风风雨雨的，老戈用不是很强壮的手臂双手，打造了他太太梦想中的一片净土，一块院落。

一切，因为爱情。但是，老戈从来不说爱情这两个字，他觉得那是年轻人的时髦玩意，年轻人才粘在嘴上说，经常提起，但是很快就会忘记。

老戈不会忘记。性格使然。

小茶叶

这是我一个朋友写的实实在在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。人间自有真情在。现在我信了。

小茶叶

外公的八十八岁生日——儿女的孝心


外公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初九，一直拖到今天才下笔，实在是不知怎么说才好。

在他的四个子女众多的孙子孙女外甥外甥女中，唯独我记着了他的生日。

说起来也惭愧，他都八十八岁了，到去年我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，冬天的时候，看着他身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，不保暖，穿起来又麻烦，下身也是几条单裤重叠在一起穿。

给他到千仞岗买了一套羽绒的防寒衣裤。

外公跟我说，他有新的衣服，但是因为怕弄脏而舍不得穿。

“外公，你只管穿，穿坏了再给你买，穿脏了我给你洗。”

“我都这么大年纪了，不要穿得这么好，这又得化多少钱？”

“外公，我要感谢你给我这个孝敬的机会，你不知道，我有孝心，会孝敬你，我明年才会挣得更多。”

“外公，我希望你能活到一百岁！让我更多地能孝敬你，也保佑我挣更多的钱！”

“好！好！好！我活一百岁，有孝心的人会挣得更多。我期望你挣更多。”

“那你答应我，我买的衣服一定要穿，我买的吃的东西也一定要吃。不要在放在那里好长时间不动，都放坏了。”

“好，吃！吃！吃！”

“我想也满足了，我今年已经八十八岁了，还有这么个多的人关心着我，一直想着来看我，好多比我小得多的人都已经走了。”外公不无感慨。

“外公，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？”

“老日脚六月初九”

“好的，外公，我以后每年都帮你过生日”

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，父母长辈还健在，子女是没有资格为自己过生日的。

但是，并不是每个小辈多是孝顺的，外公老了，有点开始糊涂了，会忘记做饭，也会忘记吃饭，忘记吃药是常有的事。

小茶叶

于是，几个子女在一起开会讨论外公的一日三餐如何解决。

从来只有父母照顾孩子是理所当然的，父母老了，轮到孩子来回馈父母的时候，总是不会那么顺当。

虽然事情最终还是比较圆满地解决了，但是几个子女在这个照顾老人的问题上因为各自的种种原因，种种理由而闹得关系很僵。

那天妈妈回来，流着泪跟我说“老头子活不长了，人糊涂得都认不出我是谁了。”

我的心一紧。因为我跟外公外婆的关系一直是最近的。

小茶叶

小时候，父母生了弟弟和我，我还不到半岁，妈妈上海的姨妈生了个小女儿，他们俩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了，又没有老人照顾，又要考虑一家人的生计，无奈小女儿刚生下来十五天就被送到了我妈这儿，因为我妈妈刚生不我不久，还有奶水。权且让我妈妈这个当表姐的代替做临时的妈妈。

不久后我妈又添了弟弟，三个孩子，两个大人要照顾着，还要每天出工挣工分养家糊口。虽然那时的孩子特别好养，不用人专门在家里带，田头地边都是最天然的育儿场所。夏天天太热，父母在烈日下拔秧插秧，无法把我们带在旁边，就卸下一块门板，横放在大门口，把门口堵住，以防孩子们出来乱跑。

“那时又没有水泥地，地板是更不用说，常常大人回去的时候，抱起自己的孩子，只剩看得出鼻子眼睛，滚得满身泥尘，活脱脱一个个小泥猴。”

“有时，甚至拉了大便因没人清理，回来时，见到自己的心爱的小孩子就在大便上睡着了。”

“没人偷孩子吗？”

“那时家家那么多孩子，又缺吃少穿的，自己家的还养不活，哪还会去偷别人的孩子来养？”

那个叫作“琴”的我按规矩应该称她为姨的比我小半岁的小女孩子到我们家后，父母就轮流着把我们姐弟俩寄放到外婆家去，而我最小的舅舅只比我大十二岁，也只是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孩子罢了。当我五六岁能记事起，记忆中总是跟在小舅舅与跟他那一帮差不多大的一群男孩子后边，整天爬上爬下，下河捉鱼，上树抓知了，夏天也会跟他们避着大人的眼，整天泡在小河里。

小茶叶

以至于到后来，弟弟与我都长大了，每当我们家后边的小河抽干了水，我就会迫不及待地跟着一帮大男孩子去捉鱼抓虾，晚上去打鸟拿着手电去叉龙虾，抓黄蟮，夏天在屋后的大竹院里翻跟斗。头发被剃得短短的，整年里被太阳晒得黑黑的。整个一假小子。后来，长大了，嫁人了，也有了小孩子了，管不住，整天里往外跑，夏天晒得象个小黑炭，就跟他说：“弟弟，天这么热，太阳这么毒，不要再出去了，看你晒得这么黑。”谁知这小子把小脖子一扭，“奶奶说的，象你，黑皮！”而我的弟弟性格跟我完全相反，不爱出门，不爱做男孩子做得那种事，斯斯文文、文文静静的。一个小姑娘似的。

熟悉我们两姐弟的人总要说我们俩人投错了胎，现在老公见到我整日风风火火的，总是恨得牙痒痒：你妈怎么生你们俩姐弟的？女孩子生成了男孩子性格，男孩子却生成女孩子的细心文静！”

“对不起了，这辈子我是无法变成淑女了，你只好将就着了。哎呀，你怎么性格象个女孩？幸亏我性格象个男孩子，不然俩个性格相似的人怎么一起过，放心，老天早就作好安排了，知道我大老粗一个，就给我送来一个心思细腻的你。绝配！”

小茶叶

小舅舅在我心目中是除了父母外公外婆以外另一个最亲的人了。

直到现在，见到小舅舅，嘴巴上虽然叫舅舅，但私底下一下把他当作我的小哥哥的。就外公生日前一次去看外公，见到小舅舅晒得红红的脸，骑着摩托从工地上回来，我一下跳上去，搂着他的脖子，“看我的小舅舅帅不帅？”小儿子跟我老公以及我的小舅妈一起哈哈大笑。

大的舅舅好象那时已经当兵去了，记忆中小时候没有跟大舅舅一起玩过的经历。

却不知几十年过去了，现在的小舅舅已不再是我小时候那个一直宠溺我的小舅舅了。为了一点点利益，几十年兄弟姐妹竟会反目成仇。

那天爸爸妈妈到舅舅家去参加他们的家庭会，外公虽然没在场，但是他最心爱的儿女为了他的一日三餐竟吵闹反目，他也一定是感受到了，所以他情绪很不好，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认不出来。一定是这样的。

“他又没在场，没到你舅舅家去，也没看到他们几个吵。”

但是人是会有心灵感应的。日本作家江本胜先生写的《水知道答案》早就诠释了这个解释不了的谜。

小茶叶

早在生日前一两个月，我就准备要给外公买一套生日穿的新衣服，棉麻的，网上看看每件也要三四百块钱，后来一起参加传统文化论坛的一位学长知道后跟我说，我们常熟辛庄有家专门做传统服饰的，老板也是学习传统文化的，人特别好，你到他那儿去买，保证又便宜又好。

等我有一天有空也没与那个老板事先沟通好，也不知具体在那个位置，也不认识那个老板本人，更不知道他姓啥名谁，连个电话也没有。就冒失地与老公开着车往那个姜老板的公司闯。

也不认识路，打了几个电话才找到，又临到那公司门口时，才想起打电话给那个老板，那个老板接到电话，问清我们是哪里来的，电话中颇为为难地告诉我们因为天气太热，他们
公司放假三天，现在公司里除了一个看门的老人外，一个人也没有，沉吟了一下，他说，我家离公司不远，要不我过来吧。

特地开车过来，本来以为我们特地找上门去，可能是有大生意跟他这个老板谈，却不知我只想买一件衣服。

他边请正在午休的大爷给我们开大门，边告诉我们，因为他也是学传统文化的，这三天一直在外学习，也是我们来得巧了，他刚回到家，洗了澡，准备休息一下，就接到我们的电话，就直接过来了。

我真为自己的冒失而汗颜。